□胡晓义

2024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发布，是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和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的重要举措。《意见》涉及领域宽广、内容丰富、目标高远、任务繁重。

关于完善企业、职业年金的支付方式。《意见》第18条要求“丰富发展养老金融产品”，这也应当包括对已有产品提升品质。如企业年金、职业年金都规定了多种领取方式。统计显示，一次性领取占比越来越小，其余都是分次、按月领取，通常最长为10年期限；而设想的购买商业保险产品、终身年金的方式为零。对商业机构来说，“限期领完”方式固然便于操作、风险低，但与基本养老金按月支付终身的政策区别巨大，在职业年金群体中甚至引起“领完后断崖式降待遇”的忧虑。没有“终身年金”支付方式的供给，个中复杂原因，数据缺乏是其一。例如，对退休者的死亡率、平均余命缺乏大样本信息，难以精算。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也相信业界精英有足够的智慧去解决。比如，有人建议从年金供款中划出两个百分点建立统筹式的互助保险终身支付，类似新加坡的“终身入息计划”，值得研究。中国社会保险学会在几年前组织试编了第一张社保生命表，是基于3亿企业职保参保人（其中领取者8000多万人）的海量数据，希望继续丰富完善后，有机会分享，以支持市场机构开发终身年金产品，完成3种领取方式并存的构建。

关于个人养老金产品的提质。个人养老金是第三支柱的主体制度，在部分地区先行1年多，已吸引超5000万人参与，开局不错；明显不足是供款有限，实际投资更少。这里有资本市场低迷的客观背景，但与产品开发多而不精、缺乏吸引力也有一定关系。主管部门正在考虑全面推开这一制度的时机，希望业界继续努力，开发更多专精产品，促进第三支柱成长壮大。研发精品必须立足实际而不能闭门造车，建议对人社部个人养老金综合信息平台运行的丰富数据，组织专家定期整理，编制全面的分析报告，供评估、研发特色金融产品作内部参考。

关于养老金投资的ESG。我国目前养老金3个支柱（包括战略储备基金）的市场投资总额合计9万多亿元，而且还有很大的潜在规模。现代投资理念追求环保、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而《意见》明确的产业领域和投资方向与ESG完全契合，也符合养老金投资长期稳健的属性。《意见》要求“强化财政金融支持”。建议进一步加大对养老基金投向养老产业的政策优惠力度，“以老（钱）养老（业）”，互为支撑，以利于把银发经济做成生机勃勃的朝阳产业。

关于涉老金融的人力资源开发。金融是我国战略性支柱产业。目前在金融业内，涉老产品、服务可能还处于边缘位置，与我国日益加剧的老龄化程度及对金融产业的需求落差较大。建议更加重视这方面知识传播和专业人才培养，既要有人登高疾呼，更要有人潜心钻研；既要有院校课程讲授，也不要忽视岗位实践、以老带新传帮带。

（作者系中国社会保险学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