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uno Liebhaberg/文

廖世伟/编译

近几十年来，全球数字经济的扩张及其治理的融合为科学进步和全球福利作出了贡献。他们还创造了我们今天所知的深度互联的技术生态系统和供应链。尽管强大的力量仍在推动更深层次的融合，但地缘政治摩擦等因素加大了融合的不确定性。数字生态系统在全球范围内相互关联的原则不再被视为理所当然，世界正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走向技术脱钩，这将对现代经济的各个方面产生深远影响。

数字经济融合与分隔平衡全球力量

在主要的地缘政治集团中，分散的或不兼容的数字化或数据密集型跨境系统将是极其昂贵的。金融体系、全球价值链以及全球公共产品、服务和共同空间（包括外层空间、天气管理和民用航空）的管理冻结或失灵可能造成严重破坏。此外，这可能会导致数十年的技术锁定，并产生远远超出技术经济范围的连锁反应。

数字经济融合与分割之间紧张关系的结果不仅对全球经济至关重要，而且也对全球力量平衡至关重要。因此，世界各地的政策制定者应该停下来考虑一下数字监管、治理和全球化进程的变化，并仔细权衡各种选择。

在此背景下，正如去年在欧洲监管中心（CERRE）来自欧洲、美国、中国和其他国家的约30位学者和专家共同撰写的一份综合报告所述（Lamy&Liebhaberg 2022），我们相信，数字生态系统全球治理的总体目标应该是保护，并在可能的情况下促进融合，以获得规模经济和公平竞争环境的好处，并在分歧不可避免时组织共存。

充分、全面融合既不现实，在许多情况下也不合适。数字监管政策出现一些分歧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可取的。必须尊重和照顾各国不同的偏好和优先事项。但是，如果这些偏好不会让位于市场优化，那么在偏好方面的不灵活性也不应导致不必要的经济福利成本。这两种风险都必须避免。从相对开放的跨境数字经济中获得和分享的利益，应与对公共政策目标的适当保护仔细平衡。

这里必须区分脱钩和分歧。脱钩是对技术产品、服务和投入在国家和大陆之间流动方式的主动限制。它涉及广泛使用技术限制：出口管制、撤资令、许可证拒绝、签证禁令和制裁。

分歧是指各具特色的国家或地区法规以不协调的方式积累起来，每个法规都响应特定的集体偏好。在这方面，分歧不是一个绝对的、二元的“是与否”概念，它是相对的，其评估将基于它所施加的合规成本。

效率、兼容性、弹性与一致性

为了提高数字经济带来的巨大经济和社会政治利益和机会，并在全球层面应对数字经济在监管和治理方面提出的新挑战，上述CERRE报告包含了一系列政策建议。重点关注在线平台、数据、基础设施和数字贸易的全球治理。它们围绕4个政策目标进行组织：效率、兼容性、弹性和一致性。

效率

凡是能够以较低的集体偏好成本实现融合的地方，都应寻求这种融合。这包括建立程序和协调机制，以促进数字经济的运作和监管降低交易成本，并提高包括监管机构在内的所有利益相关者的效率。

兼容性

多年来，与国家安全有关的贸易限制被认为不在世贸组织的管辖范围之内。然而，近年来，基于这一理由采取的措施和构成贸易壁垒的措施的数量和范围有所增加。出于国家安全原因的贸易限制应尽可能有选择性、有针对性、协调一致。此外，必须积极寻求和优先考虑所有允许不融合系统兼容的因素，以使双方利益最大化。

有一些令人鼓舞的例子，例如充分性方法，使得在偏好略有不同区块之间的交换中保持高度的开放性成为可能，如在非个人数据的隐私方面。这也意味着，如果全球标准可以脱离价值观，那么就要在技术层面上保持这些标准；并预测未来的监管问题，以确定和弥合未来可能的分歧。

弹性

跨国数字基础设施的稳定性是数字生态系统运行的先决条件。然而，这些基础设施在结构上仍然很脆弱，受到越来越大的进攻压力。必须加强升级有关运营商互操作性、在网络中断时无线网络之间的快速切换、关键设备的审批程序以及海底电缆的安全，并增强全球数字基础设施的弹性。

一致性

数字经济全球治理不可能建立在单一制度或机构的基础上。它只能是一个“制度综合体”，也就是说，一套松散耦合的制度，在不同的层面上提供一系列涉及各种利益相关者的规范。话虽如此，金融体系的一致性需要新的协调场所。在这样一个对全球经济未来至关重要的问题上，国际合作显然还不发达。对话往往是在各自为政的情况下进行的，阻碍了相互竞争的政策目标的适当整合，而国家干预正在成倍增加，却没有一个授权监测和评估其效果的全球机构。

为此，我们建议二十国集团（G20）设立数字稳定委员会。该组织的设计类似于金融稳定委员会（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将聚集来自各国政府（包括安全机构）、地区性机构、负责数字隐私、消费者保护、金融和竞争的监管机构、行业、智库以及相关非政府组织的代表。数字稳定委员会的授权可以如下：识别、观察和监控技术和监管发展以及业务实践，包括相关的“漏洞”；识别风险并发现必须作出政策选择的问题；每年概述一两次值得进一步辩论和研究的问题；每年直接向二十国集团报告，为领导人的讨论提供信息。

迈向一个新的数字世界秩序

即使在“带防火墙的全球化”中，世界也应该努力从开放的数字经济中获益。上述建议旨在最大限度地提高这种经济的效益。他们认识到了合理的分歧，以及始终相互作用和经常冲突的增长、竞争、公平和稳定的社会组织、国家安全和道德等目标。

我们相信，全球范围内、规范有序、密集的数据和数字技术交流对于保持技术进步、进一步加快创新速度，从而为应对发展、气候变化、健康和不平等等重大全球挑战提供最佳对策至关重要。我们相信，这些建议的实施将是迈向数字世界新秩序的重要步骤。

（作者系智库欧洲监管中心的创始人兼总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