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方磊

伯南克所著《伯南克论大萧条：经济的衰退与复苏》，回顾了1929年，美国发生经济大萧条之后蔓延至全球的景况。当时，股市崩盘、银行倒闭、通胀居高不下、金融市场动荡、居民收入下降、几千万人失业……大萧条不仅导致美国乃至世界的经济社会大变动，在学术上也使得现代宏观经济学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为这次大萧条寻求一个合理的理论解释，历来是经济学界一项具挑战性的任务，也是为之后类似经济危机寻求可行解决方案或者避免其发生的方法。

自称“大萧条迷”的伯南克，先后撰写了一系列关于大萧条的研究文章，集结成《伯南克论大萧条：经济的衰退与复苏》这本书。伯南克认为，研究大萧条，可以体会到很多经济运作的规律和本质。这些研究的确也帮助他在后来担任美联储主席应对2008年的次贷危机时，得以吸取一些大萧条时期的政策教训，并且总体上避免了同样的错误，帮助美国度过了危机。

如伯南克所言，美国大萧条是现代历史中的一个重大事件，研究大萧条可以体会到很多经济运行的规律和本质。自美国大萧条后，许多经济学者对大萧条发生的原因、政策措施以及结果进行了长期的跟踪研究，提出了大量经济学理论，如凯恩斯主义、弗里德曼的货币主义，以及兰德尔的现代货币理论等，这些理论后来成为货币政策的理论来源，如充满争议的现代货币理论衍生出的财政赤字货币化。时至今日，欧美以及大部分国家已经严重依赖于宽松货币政策拯救危机，足见伯南克货币政策主张的影响力。

在《伯南克论大萧条：经济的衰退与复苏》中，伯南克将大萧条时期传播过程中金融危机的非货币效应单独成章进行了系统分析。他认为，宏观经济学通常假设经济体中的个体行为是理性的，而大萧条时期经济明显无效率，两者之间存在矛盾。据此，伯南克提出了金融危机的两大特征，一是公众对金融机构特别是对商业银行丧失信心；二是债务人普遍破产。其中，银行体系因规模巨大，居于金融体系核心，因而在金融危机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大萧条时期银行的倒闭严重威胁了美国整个金融系统。伯南克的跟踪研究发现，一旦出现信贷违约潮，社会公众获得信贷的成本极其昂贵。伯南克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时汲取了这一历史教训，对美联储救助大型银行表现出了积极立场，而不是放任破产倒闭，主张通过给银行体系注入流动性支持，保持金融体系的稳定性，驱使经济发展回归正轨。

客观而言，伯南克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主张存在一定的争议，或许也难以适应现实的环境，但在曾经的危机时期确实拯救了美国一些大型金融机构。客观来看，美国金融危机的根源并不能完全归结于流动性问题，而是源于前期放松金融监管、金融衍生品过多、交叉金融风险累积的因素。货币政策的实施本身具有阶段性特征，而当时伯南克的货币政策主张在很大程度上拯救了危机，过于夸大货币政策的作用很容易忽视其他问题。美国在应对金融危机时除了货币政策刺激外，同样发挥了财政、金融监管的功能，在各种政策配合下稳定了金融市场预期，提振了投资者信心。

目前，欧美国家正面临高通胀风险，且未有缓解的趋势，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备受质疑。但是，伯南克的政策主张是否仍能适用于当前美国的经济环境或者解决现时的危机呢？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