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春

目前数字人民币试点近三年时间。国际清算银行等机构的报告显示，虽然国际上有几十家中央银行在研究数字货币，但大多数是观望性质，并非为明确实施而做的研究。

中国数字人民币试点，不仅早，而且规模庞大，取得了许多实质性成果：一是设计了独特的双层发行框架；二是技术开放，鼓励运营机构技术创新，技术上的赛马机制，鼓励创新的同时，也避免技术路径选择的失误；三是试点地域广；四是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丰富，不仅有一般的个人线上支付场景，还尽可能全面覆盖纸币支付场景，包括离线支付，更进一步拓宽至对公支付领域；五是由单纯支付功能拓展至财务管理和支付合约管理功能，如企业母子钱包及母子钱包间的资金归集管理等，将智能合约运用于预付款管理等；六是与香港金管局等央行合作的货币桥项目，开始了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的试点，这项试点，无疑为数字人民币发展开拓了更加广阔的想象空间。

以上这些成绩，不仅对数字人民币正式发行具有重要意义，更是对全球今后货币制度改革具有引领作用。个人认为，数字人民币在显性支付领域的试点应该已经处于成熟阶段，除了对个别试点中的不足进行改进外，接下来需要做的是制定数字人民币发行和运行管理制度的工作。

由于数字人民币在技术上的特殊性，除了一般遵循人民币发行、管理制度外，还需要制定一系列制度。

第一，明确数字人民币的制作人、制作流程、发行前的管理流程。第二，明确数字人民币的发行人和发行流程。第三，明确营运机构的职能定位及盈利机制。其中需要厘清以下几个关系：一是央行发行数字人民币是直接发行给各商业银行还是由各营运机构代理央行发行至各商业银行；二是数字人民币是由商业银行向社会发行，还是由营运机构向社会发行；三是营运机构业务、财务、数据与其母行的关系；四是营运机构提供数字人民币日常营运服务，盈利机制如何安排，这关系到营运机构母行与其他商业银行的公平竞争。第四，明确数字钱包的管理和运行机制。数字钱包是营运机构直接向客户发放还是由商业银行向自己的客户发放，客户的数字钱包内所存放的数字人民币是否受营运机构控制或管理。第五，明确智能合约功能的管理机制。智能合约如何产生，谁有权设置和解除智能合约，是否有智能合约制定与执行的监督机制等。第六，明确与数字人民币有关的会计科目、记账规则和核算规则。

在数字人民币正式发行前，人民银行应该就上述制度和规定，对各商业银行业务人员进行统一培训。目前各营运机构与商业银行在合作上各有不同的做法，而各商业银行不同人员及不同部门对数字人民币业务有不同的理解，内部做法也各不相同，需要及时改进，以确保数字人民币下阶段试点和发行的顺利。

（作者系上海新金融研究院副院长、浙商银行原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