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荣

被委以重任

上海解放后，石志昂于1950年5月出任中国进出口总公司华东区公司经理，从此奋战在中国与世界贸易的最前沿长达五年的时间。1951年4月奉调北京，其时国民党叫嚣反攻大陆，欧美国家则企图将新政权扼杀在摇篮里，尤其是抗美援朝开始，欧美联合起来对中国进行了全面封锁和禁运，美国操纵联合国非法通过对中国“禁运”案，美英日等36个国家断绝同中国的贸易关系，企图以经济制裁逼中国屈服。面对外贸经济的严峻形势，在周恩来总理的直接指挥下，制订了“反封锁、反禁运”的斗争策略，其中一个重要举措，是积极拓展对西方国家的民间贸易往来，营造“以民促官”的态势，逐步瓦解“禁运”。

石志昂于1953年7月担任进出口总公司驻东柏林办事处总代表，代表处的工作人员有40余人，主要任务是：以突破封锁禁运为中心，在恢复和发展中国对西欧贸易方面起前哨、窗口、桥梁作用；以进出口重要战略物资为业务重点；与西欧各国工商界广泛接触，增进了解，开拓业务关系。

石志昂在“反禁运”第一线的重要岗位，夙夜在公，勤奋工作，充分施展其外文好、业务精通的特长，坚决执行国家的大政方针，反禁运工作卓有成效。代表处从1952年实际运作起到1956年关闭，先后与20多个西方国家的2000余家企业进行了接触，与300多家公司做成了生意。这些业务成绩，大部分是石志昂在任职时主持营建和夯实基础的。

石志昂还兼任东欧商务代表团副团长，参加过莫斯科、日内瓦国际经济会议。其中1952年4月3日至12日，石志昂作为中国代表团商贸代表参加了在莫斯科召开的国际经济会议，会上与11个国家签订了贸易协议，并促成日本议员访问中国，签订了中日民间贸易协定，为中国和西方重开贸易以及48家集团的成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石志昂还通过商贸关系广交西欧工商界朋友，为不断拓宽东西方贸易创造了条件，促进了中国与世界发达国家间的贸易，1954年石志昂率领新中国第一个贸易代表团访问伦敦与布鲁塞尔。

1954年4月，周恩来总理率中国政府代表团参加日内瓦会议。对外贸易部常务副部长雷任民任代表团首席顾问。会上，石志昂辅助雷任民有效地开展了一系列反“封锁、禁运”活动，与比利时、意大利、荷兰的工商界代表商谈了发展贸易问题；商定了法国、瑞士、西德、挪威等国的商贸代表团访问中国，并在访华期间签订了民间贸易协定。特别是通过英国工商界领袖威尔逊的影响，雷任民与英国工业联合会海外理事坦南特爵士进行了会谈，确定应英方邀请，派中国贸易代表团访问英国。

日内瓦会议后，石志昂调任中国进出口总公司副经理。同年6月，由中国进出口总公司副经理曹中枢与石志昂率领的新中国第一个贸易代表团访问英国。此次访问，通过与英国工商界的广泛接触，阐明了中国的外贸政策，引起强烈反响，恢复了英国民间团体中断多年的对华贸易，对促进中英两国间的贸易产生了深远影响，动摇了美国操纵西方国家构筑的“禁运”壁垒。

中国代表团访英后，比利时、瑞典、法国等国陆续向中国发出访问邀请，西德的立场也开始动摇。7月，石志昂又率领中国贸易代表团访问了比利时，取得圆满成功，进一步推动了中国与西方国家的民间贸易。

“搞外交也会有牺牲”

不要低估一个国家在艰难岁月所付出的努力和付出的代价，在商贸外交战线也充斥着血雨腥风。

1955年初，中国政府着手参加第一次亚非会议的筹备工作。期待利用会议的影响，大力发展同亚非国家的经贸关系，突破“禁运”，打开亚非缺口。为此，中央安排对外贸易部部长叶季壮为中国政府代表团主要成员，外贸部选择时任对外贸易部三局副局长的石志昂为代表团工作人员，做会议的辅助准备工作。当时，石志昂患肺病刚刚痊愈，正处在恢复期，但他欣然接受了这一使命，并以极大的热忱投入了紧张的前期工作。

新中国还没有直飞雅加达的航线，1955年4月初，代表团工作人员抵达香港，按原定计划，跟随以周恩来为团长的中国政府代表团搭印度国际航空公司的“克什米尔公主号”包机飞印尼。其间，中方获悉国民党特务机构在香港预谋制造空难，意欲加害周总理。当时周总理刚动完阑尾炎手术，尚未完全康复，临时改变行程去仰光的一个决定，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周总理应邀去仰光与缅甸总理吴努、印度总理尼赫鲁和埃及总统纳赛尔会晤，取道仰光赴印尼，同时，正式通报港英当局，在“克什米尔公主号”在港停留期间，必须对其采取严密保卫措施，以确保代表团工作人员的安全。

4月11日，石志昂作为周恩来为团长的亚非会议中国代表团工作人员，肩负重任打前站。乘坐“克什米尔公主号”包机，自香港起飞前往雅加达转赴万隆。

“克什米尔公主号”客机在飞越北婆罗洲沙捞越附近上空爆炸起火，机身坠入海中。同机遇难的有八位烈士：中国代表团工作人员石志昂、李肇基、钟步云，新华社记者沈建图、黄作梅、李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杜宏和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摄影师郝凤格（同机还有三名外国记者朋友，波兰斯塔列茨、奥地利严裴德和越南的王明芳同时遇难）。当石志昂遇难的消息传开后，从伦敦、柏林、安特卫普、德里等地发来了外国朋友的唁电。

在“克什米尔公主号”失事的第二天，外交部发表关于“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失事的严正声明。声明称，1955年4月10日上午9点30分左右，中国政府曾要求香港英国当局采取措施保障飞行安全，但阴谋依然得逞，英国负有严重责任。我方要求英国政府对参与这一阴谋的特务分子逮捕查办。声明还表示，“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是一起美国和蒋介石的台湾特务机关导演的谋杀案。一时间，举世为之震惊，各国舆论哗然。

直至40多年之后，1995年台湾特务谷正文首次公开承认，这是一起由台湾特工头目谷正文主谋的刺杀事件，目标是周总理！他们估计周总理会乘这架飞机，便以60万港币的巨额赏金买通了香港飞机工程公司的清洁工周梓铭，令他将由美国中央情报局提供的高科技牙膏状炸药装入随身携带的洗漱盒，轻易通过机场安检，在“克什米尔公主号”临起飞前，将定时炸药塞进飞机的行李舱，随即逃往台湾。结果这枚定时炸弹在飞机起飞4小时后爆炸，造成机毁人亡的惨祸。

石志昂、李肇基、李平、黄作梅等同志香港登机之前。

周恩来总理在万隆会议上发言。

周恩来在万隆会议上广交朋友，与会者请他签名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