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彤娟

数字货币的研发与应用已成新趋势

牙买加协议正式确认了浮动汇率制的合法化，承认固定汇率制与浮动汇率制并存的局面，成员国可自由选择汇率制度；同时推行黄金非货币化，规定废除黄金条款，取消黄金官价，成员国中央银行可按市价自由进行黄金交易，逐步使黄金退出国际货币；增强特别提款权（1969年IMF为应对美元兑换黄金危机推出的新型国际货币储备资产，SDR）的作用，赋予SDR偿还和担保国际债务的功能，增加成员国在IMF以SDR表示的基金份额，提高特别提款权的国际储备地位；IMF继续对各国货币汇率政策实行严格监督，并协调成员国的经济政策，促进金融稳定，缩小汇率波动范围。

牙买加体系下，各国形成了多样化的汇率制度安排，货币合作与地区一体化趋势越来越明显。在诸多货币地区合作组织中，欧洲是迄今为止走得最远的一个。1999年1月1日，欧元区成立，11个欧盟成员国开始使用单一货币——欧元。随着新成员的不断加入，目前欧元区成员国的数量已经达到19个。欧元区的基础是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也就是1992年形成的欧洲统一市场。事实证明，欧元的诞生降低了交易成本，对欧元区国家以及整个欧洲的贸易经济发展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加入欧元区需要满足货币同盟的最优货币区标准，如经济发展水平接近；通货膨胀率水平相一致；政府赤字占GDP之比低于3%；国债占GDP之比不得超过60%等。然而，随着欧盟东扩和欧元区吸收新成员的步伐加快，欧元区成员国之间的经济差距不断拉大，经济趋同标准和市场一体化进程遭遇挑战，2009年发生的欧债危机就是这一现象的集中爆发。

从欧洲货币一体化趋势来看，虽然国际货币一体化进程遭遇到一些现实阻碍，例如政治一体化进程严重滞后于经济一体化，成员国之间的利益平衡难以协调等，但区域货币合作与货币同盟内部保持固定汇率带来的好处仍然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今年1月，巴西和阿根廷宣布将推进有关南美洲共同货币的讨论，包括央行角色、提振地区贸易和减少对美元依赖前景等，以推动金融、商业等领域往来，降低运营成本，并改善应对外部冲击的能力。这表明货币地区一体化仍然是国际货币体系的一个重要趋势。

进入数字化时代，数字货币的研发与应用已经成为国际货币体系的一个新趋势。作为数字化时代的标志性产物，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CBDC）诞生于数字化和法定货币的结合，是一种货币形态和支付方式的双重创新。近年来，全球主要经济体均加快了CBDC的研发进程。中国、新加坡、瑞典、韩国等国的CBDC已经进入测试和试点阶段；美国、日本、俄罗斯等国也先后在数字货币研发和设计方面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纵观国际货币体系一百多年来的演变历史，其实质是货币形态与汇率制度的变化与选择过程。国际货币形态由黄金到纸币再到数字货币的更替反映了经济霸权力量的转移和国际经济格局的变化。汇率制度由固定汇率走向浮动汇率，逐渐再次向固定汇率回归，既反映了各国对于汇率稳定的期望和追求，也体现出其他国家与货币霸权国家之间利益矛盾的不可调和。这样的矛盾只能通过货币形态和汇率制度的进一步演变尝试在未来得到解决。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宏观研究部副主任）